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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城市现形记 2006利物浦双年展及过程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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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1-14 12:23:47

           以往「利物浦双年展」(Liverpool Biennial)以「去主题」及「不强调策展人」的架构进行,利物浦成了展览的关注中心。今年在两位顾问策展人的两条策展路线下,以较实际的面向去发现、标示及显露出城市的问题点,包括这个城市对过往历史的眷恋、对当下城市再造的质疑、对居民生活的关注与未来的想法等。艺术在此不是锦上添花、粉饰太平,而是变成一个批评的角色,用艺术的视野指出问题的所在,或是塑造未来的希望。

            
            反殖民路线/城市针灸

            顾问策展人之一的哥拉多.墨斯凯拉(Gerardo Mosquera),同时也是「哈瓦那双年展」(Havana Biennale)创建人之一。他在其著作《超越幻想:拉丁美洲当代艺术批评》中提到大多数展览是以欧洲中心主义为出发点,将边缘与他者置入其叙事脉络之中,展览的方式以「去脉络化」方式与原有文化体系分离,然后用「再脉络化」的方式置于策展情境,而这样的展出并没有真正呈现作品意义,身处边缘的国家也常陷入消极的自我抱怨,或迎合欧洲中心脉络去改变自我,因此他筹建哈瓦那双年展,由边缘角色转变为主体,建立舞台发声。此次展览他提出「反殖民路线」的概念,输入拉丁美洲、非洲、亚洲艺术家至利物浦,这些艺术家以自身文化背景来看利物浦,也以艺术的方式短暂的殖民利物浦。

            另一位顾问策展人徐文瑞则提出「城市针灸」的概念,将城市比拟为人的身体,观察此城市气脉不通畅之处而予以针灸治疗,恢复健康。所关注的焦点是当地居民的日常生活空间,他们的私人记忆及对于这个城市的看法等。来自香港,目前定居于巴黎的艺术家杨诘苍以《给我利物浦的荒芜区域33年,我们可以将之填满》,落实了城市针灸的概念,他以香港被英国统治99年为出发,戏谑式地要求治理利物浦的荒芜区域33年让利物浦改头换面,而治理策略便是「城市针灸」,他绘制了像是人体穴位图一般的利物浦地图,找出荒芜废弃的、贫穷或充满问题的区域给与扎针。

            台湾艺术家崔广宇以旅行导览录像带的方式幽默地呈现出九个利物浦的「特殊」景点,包括都市街道是以行车为主、行人想要穿越马路必须绕道而行的规画。他发明了一个携带式的地毯,马路两旁的行人互相帮助而可顺利穿越马路;一个位于桥下的鹅卵石步道斜坡,他将此步道与脚底按摩做结合,让人捧腹大笑。这个城市导览录像带成了都市奇景集锦,也指出这个城市设计的荒谬之处。

            利物浦曾经繁华又历经长久萧条,近年来的城市再造似乎提供了一个新的希望与另一条出路,但几年来主要资源仍集中于时尚的市中心,边缘的住宅区依然处于贫困肮脏中,不均匀与不平衡的状态处处可见。对此,莫妮卡.邦维奇妮(Monica Bonvicini)以透明无瑕的玻璃材质制作了《为犯罪而建造》(Build for Crime),几个不停闪烁的字正对着利物浦施工中的「天堂计划」,简洁有力地对城市再造计划提出质疑,这些硬件建设在将来也许就是犯罪的缘由。艾斯拉.艾尔森(Esra Ersen)的作品批评城市再造只是一场迟暮美人追求青春的化妆记,影片中每句话都反讽着利物浦这个上了年纪的城市:过去的风华是不能用当下的流行彩妆再找回的,不然眼角的金粉眼影无法增添光彩,反而显露了庸俗而过气的事实。杨俊的《更美好的明天》(A Better Tomorrow),是对于政府宣传未来美好生活的质疑,城市再造的美好蓝图安慰着当下必须忍受不便的居民,但什么是更美好的明天呢?这样的追求有何实质意义呢?艺术不回答问题,只是点出了症结所在。

            看不见的过程价值

            此届双年展强调在地化、脉络敏感度、与小区结合等三个重点,展览重点包含艺术家对于在地的拜访、议题研究到发展作品的在地制作之「过程」。而90%的全新创作作品对展览单位与艺术家来说都是一场冒险,有些作品在开幕期间仍未完工,但比起上一届,此次作品与城市有更深刻而多面向的连结,也更直接地批判一些城市相关议题。

            利物浦双年展是由两位国际顾问策展人、双年展办公室与各机构策展人共同协商,确认艺术家名单之后,以利物浦为题命题作文,邀请艺术家到利物浦约三到五天的实地探勘与资料收集,之后由艺术家提案,再经讨论,确认实际可行度。艺术家第二次至利物浦进行拍摄、访谈、记录与举办活动等,这次双年展办公室会为艺术家寻找适合的合作社群,或由艺术家提出希望合作的小区居民或学校单位进行几次活动,活动内容针对此艺术家过去作品风格及此次计划为主,可能是小型讲座、工作坊或表演等,尽量动员当地居民,并持续性的搭配相关活动成为一个个小单元的国际展延伸活动(international +)。在这个艺术家与在地小区的配对与发展过程中,双年展办公室扮演桥梁的角色,以较弹性的方式推动小区居民参与。

            这个艺术生产模式下的作品不再是沉默的单一对象,而是一连串的相遇、参与、对话、建立关系,甚至是掀起争议,这个看不见的「过程」成为展览的核心价值。在「过程重于结果」的主导下,很多作品是非视觉可见的对象,是气味、是行动、是观念,作品最后的呈现包括、文件、影像、照片及活动等,阅读上必须多花一点时间了解背景及概念,文本脉络成为作品意义产生的关键因素。

            西西.透拉丝(Sissel Tolaas)的《Outsidein》以气味来呈现嗅觉世界的利物浦,她拜访居民收集不同地区的气味,将其带回实验室化验分析出气味的元素,再在展场中再制气味。汉斯.夏布斯(Hans Schabus)的《航海日志》(Log Book of Ballast)是一个行动过程,最后的呈现只有码头边售票处柜台上的一本书。此概念来自于一个被遗忘的旅程航线:从利物浦到美国东南岸,当年在利物浦港口边的石头,被放置于船舱中增加重量,当抵达美国时便被抛弃在当地,他将那些被遗落的石头装满背包,搭货轮一路回到利物浦,然后把这些石头归回到利物浦码头边,以行动的方式标示出一段几乎消失的历史,一趟逆向的航程。

            凯莉.马克(Kelly Mark)的兴趣在于与人的谈话,其《利物浦A-Z》(Liverpool A-Z)邀请了26位利物浦的居民(姓氏依照26个英文字母顺序排列)谈论自己的生活与工作,有艺术中心的馆长、餐厅老板等,透过谈一些生活琐事,依稀勾勒出利物浦居民的面貌。李明维的《织品的记忆》(Fabric of Memory)也是强调「过程」的分享与建构,他邀请利物浦居民提供他们亲友们的对象,可能是手制布娃娃、妈妈亲手打的毛衣等,透过收集、访谈与分享,人与人之间的亲密记忆被唤醒,观众被邀请打开木盒子,观看、阅读对象的故事,并将之放置回去,再为木盒子打上一个结,封存记忆深处的情感。

            艺术生产架构的问题

            利物浦双年展架构下的艺术生产仍有许多问题浮现,首先,在命题作品的要求下,外来艺术家在几次拜访之后,即要生产出与在地相关的作品难度高,不但考验着艺术家,也挑战在地机构策展人及小区居民的能耐,一些作品在执行过程中即放弃了一些很好的想法,或是改变方向。如杨诘苍在城市街道上扎针的计划改成了赠予贫困区域的仪式;陈界仁的《路径图》以一个1996年发生的全球码头罢工事件为引子,回溯连结到利物浦与高雄之间的关系,原本计划在利物浦及高雄拍摄,可以有更多的对照,后因经费问题改为仅在高雄拍摄。这个作品是对于过去历史的假设性重写,试图回到十年前完成一场未完成的罢工行动。

            比较容易结合在地特色及艺术家本身风格的方法,是透过录像或文件纪录处理在地人文历史的题材,如马修.巴金瀚(Matthew Buckingham)《暗淡的停泊处》(Obscure Mooring)根据美国作家贺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的小说为主轴,以影片叙说一个刚退休的船长的心情,对照着利物浦这个城市的尴尬心境。影片中老船长依然照常行走于码头边、街道上、暂居在小旅馆里,每个场景都是利物浦人再熟悉也不过的城市风景,但透过老船长的身影透射出淡淡哀愁与无奈。

            另外,合作机制的问题还有:谁是作品真正的作者,艺术家还是在地居民?这种合作是平等的吗?艺术介入小区造成正面还是反面效果呢?豪尔.佛斯特(Hal Foster)在〈艺术家即人类学家〉(The Artist as Ethnographer)中,以人类学家的角色身分及方法学来比拟此类型作品的艺术家,指出身为外来者的艺术家们进入小区进行田野调查,日常生活对象及在地人文脉络都被人类学的眼光所凝视与呈现。他也指出这种类人类学的艺术家角色的问题所在,是艺术家成了在地的文化代理人,原先期待的「合作」机制常常成为艺术家个人的行事风格;这些问题围绕着利物浦双年展而成为值得探讨的议题。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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