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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位平凡而高贵的师者:廖炯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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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张培成来源:美术报2020-04-07 07:01:42

          廖炯模 水乡即景 油画 1999年

          2020年2月我从中微信中获知廖炯模老师逝世的噩耗,心中无限悲痛。廖老师是个大好人,是我的师长。虽然他画油画我操水墨,但是因为我曾在上大美院进修,他那时是油画系的老师。我们一起去过台湾同团访问,时常随其左右,聆听与交流,对老师有了更深的体悟。

          与廖老师的相处,虽他属师辈,然而在交往中更像一位真挚的朋友。因为他从不居高临下,尽管他的资历名声完全可以这么作派,但是他不会,因他是廖炯模。从讣告上告示的89岁又让我不禁诧异,竟然长我20来岁,怎么每次见面时好像只是大我几岁的老大哥。

          每次相遇他那标志性的握手,狠狠地一捏,让我痛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即使近两年依旧如此,让你无法与一个年近九旬的老人相连。他就是一个永远的年轻人。如果说有完人的话,那么廖老师就是。先不说他的绘画,他写得一手好字,传承有序,恣肆奔放。唱歌是非常标准的美声男高音,如金属般的质感宏亮又深沉。语言的天赋亦特有一功,日语、俄语、闽南语、标准普通话,频道一转,一泻千里。当年我在上大进修时,正好我刚学完日语能作一些会话,每逢相遇他会用日语与我招呼,我也客套几句。但二三个回合后,他辟头盖脸地一串扫来,我只能举手投降。他乒乓球也打得极好,我见过,但因我水平太差不敢过招。他是那种猛抽猛扣几大板的战术,直来直去光明磊落的明招,很少左吊右旋,忽前忽后的阴损的机谋,真是球如其人,正直大气。廖老师的为人在美术界口碑极好。他画技超群,又是老资格,但他从来不耍大牌,玩高深,待人和气真诚,对年轻人关爱真诚。他对生活的态度乐天自然,晚年身体时有病患,但从未见其愁眉苦脸或胆颤心惊,那种直面人生的豁达,体现了他健康的人生观,他就是这样一个接地气而又充溢着儒雅高贵气质的伟岸君子。

          知道廖老师的大名,是上世纪60年代初一幅《甲午风云》的电影海报,那邓世昌气壮山河的半身像,有版画般的明快强烈,稳健洒脱的笔致,加深了英雄的坚毅与豪气,今天看来还是不落俗套。一个接近九旬的老者,但是观其画绝无老气横秋之态。他的塑造能力并无随年龄而有所衰微,色彩更是明丽青春。年轻时学的苏派,但是这些年来视野的拓展,西欧现代主义的原始、纯朴之风也令其别具一格。在他的好多风景画中有着很为别致的中国气派。廖老师的艺术修养是很全面的,访台时我与他一同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观看那些稀世珍宝,从交谈中能感觉到他对中国古代艺术很熟悉,观感也极有见地。从廖老师的身上我能学到很多很多。

          平时我们交往并不多,因为我们两家住得不远,有时在外活动,有过几次我邀其搭我车送他。为了不让我拐个小弯送至门口,他总会找出种种理由,什么散步啊,购物啊,坚决不让我绕个小弯道。虽然这些都仅仅只是一些区区小事,然而这平凡之中最能显现一个人的品格。而今廖老师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们,又正逢这个抗疫期间,无法临场志哀。今应美术报编辑邀约,写下此文以志哀思。我想好人是会进天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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